见到这样的郁椴,郁鹤凇皱起眉,轻声说道:“难以想象你是‘郁椴’。”
“不要耍小聪明,也不要每次到了这种程度才来找我。”郁鹤凇指尖轻触着纸张。
“你答应了。”听到郁鹤凇的话,郁椴松了口气。
“嗯,正好有点想家了。”郁鹤凇的手指轻敲着书脊,“温嘉现在在哪?”
“他跟咱妈说他回家了,但当天就去找宁靖扬了。不过听说两人又闹翻了,现在不知道去哪,就连宁靖扬都找不到人,我很害怕他俩又混到一起去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回去,温嘉就会和他分开呢?”郁鹤凇放下了书,将轮椅转动了个方向,他的背脊微微放松,双手交叠着,放在腿上,眼神清明却淡泊,隐隐给人以压力。
“因为你跟宁靖扬长得像啊,温嘉拿他当替身啊,这谁都看的出来。”郁椴非常肯定地说道。
郁鹤凇觉得有点意思,他将后背靠在轮椅上,带点好奇地问道:“有多像?”
“就你这个样子特别像,觉得别人都比不上你们,让人看着想打一顿。”郁椴非常不客气地说道。
“是吗?”郁鹤凇短暂地笑了一下,将落寞被隐藏住。
郁椴没等到接下来的回话,他的目的已经达成,确定郁鹤凇要回国,他就立刻用手机联系好飞机,正当他打算从屋内退出去时,他听到了来自郁鹤凇的叹息。
在距离宁靖扬离开这个世界还有两天的时候,农场的沟渠终于挖完了,地里的草也除得七七八八,方芸和林叔看假期也快过去了,就给宁靖扬放了两天假。
宁靖扬想了想,打算去上东区看一眼任慧心。
从尾南到上东,最早的一趟大巴是六点的。宁靖扬起来的时候,差不多五点,天才微微亮。温嘉还躺在小床上睡得正熟。
两人挨得很近,宁靖扬要极为小心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温嘉的脖子下面抽出,这样温嘉才不会醒。之后他将熟睡中的温嘉横抱起来,动作轻小地将温嘉抱回了二楼的卧室。
温嘉睡得很熟,半点没被他的动作闹醒。宁靖扬坐在床的旁边,看了一会儿温嘉,然后在他的额头上,轻轻的留下一个吻。
二楼的窗户昨天没关,风和湿气透过纱窗吹进了窗台放着的太阳花,又经过了一两周,花苞已经出现在枝头的顶端和茎秆的叶腋处,原本绿色的小球现在开始逐渐膨大,外层浅浅的苞片开始显现着它们真正的、丰富的颜色。
临走之前,宁靖扬将其抱入怀中,一同带走。
前几天刚下完雨,湿蒙蒙的天气让水珠附在了宁靖扬的身上,总觉得有些不舒服。他是今天大巴车的第一位客人,司机大叔和他比较熟,开车途中总是和他聊天说话,用于解闷,宁靖扬也认真地回答着。
到达母亲所在的住宅时,已经是早上八点了,这片高档的小区里种满了梧桐树,任慧心的住宅就隐于这片树荫之中。
一栋米白色的三层洋房风格的小别墅,一个人住着绰绰有余,宁靖扬也有听说宁敏深在这里给任慧心聘了一个保姆。
这是他第一次来母亲的住宅,虽然他之前敷衍地说过几次要来,但都没有了后文。
还未上前敲门的时候,任慧心就从屋内打开了门,她的手中抱着一条小白狗,口中喊着球球,看品种应该是比熊。
任慧心看见宁靖扬时吃了一惊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看看你。”宁靖扬手里捧着一盆花说道。
“真是稀奇,正好我要遛狗,跟着一块吧。”任慧心笑了笑。
球球啪嗒啪嗒地走,踩上水坑,任慧心也不理睬。
“最近身体怎么样?”宁靖扬问道。
“定期去医院复查,吃最好的进口药,身体检查出问题就住院,没问题每天就遛遛狗,散散步,看看风景,挺好的。”任慧心悠闲地散着步。
“妈,你对现在生活满意吗?”宁靖扬突然问道。
任慧心停下了脚步,遛狗绳不随着狗的步伐移动,小比熊球球嗷得一声叫了出来。
随后它被任慧心抱了起来,任慧心也不嫌它脏,拍了拍小狗的脑门作为安抚。
“至少我不用担心突然死在家里,没人知道。不用思考要不要把房子卖了来买药续命,不用每天待在我压根就不喜欢的地方,我的儿子也有机会穿上名牌的衣服,而不是那洗了无数次的灰扑扑的衣服。”说完,任慧心伸出一只手理了理宁靖扬的领口。
“所以,还是我没用。”宁靖扬状态有些低迷。
任慧心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是你没用,你比我有用多了。但是等待你的有用,是需要时间的。可靖扬,我等不起了,我想了想,我还是挺怕死的。你觉得宁敏深不是个好东西,难道我就不清楚?”
“我当年眼睛不好,遇人不淑,也付出代价了。他欺骗少女,也应该付出代价,再说了他付出的相比于他拥有的少得多。”
“最近赵龄月有找你麻烦吗?”宁靖扬又问道。
“没有,多得是人往她面前凑,给她找麻烦,再说了最近你也不出现,不出现就代表没威胁,她也不想搭理我,挺好的。”说完,任慧心叹了口气,“但我就是有点不服气,你哪里比他们差了,却被他们踩一脚。我想劝你去争,但你不想,非要回尾南,你主意正我也劝不动你。”
“车祸出了后,我也就想通了,你爱干嘛就干嘛,活着就行。对了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样了?”任慧心问道。
“嗯?”
“别跟我装傻,郁家的那个男仆,我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。这几天圈子里也都传得沸沸扬扬的,说你挖了郁椴的墙角,但又被抛弃了?你魅力都这么低了?以前在尾南可是不少人喜欢你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