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，『记忆』的力量终究不比温道缘本尊。

在五色神光的侵蚀下，窃面温道缘的身躯迅速开始崩溃瓦解。

一道意志，透过『萌芽』传入了温道缘的脑海。

“伤害本体是窃面的本能。”窃面温道缘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，对着韩星恋微微一笑：“至少在死前，让我顺从自己的本能吧～”

他的脸渐渐融化变形，发色也渐渐转为了天蓝色。

“我是温道缘的一部分，而非窃面。所以我会用另一种方式伤害你。若是你能更谨慎、更强大……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了。”

此时的窃面，看上去与陈花顾一般无二。

“……活下去，另一个我。”

他的身体化为一片片碎片，融入了温道缘面前的一颗青色晶核中。

“在五色神光彻底毁灭我之前……我会优先毁灭自己。并将全部的生命力融入这枚晶核中。它既拥有同化的能力，也能为你召唤出三只‘没有灵魂’的一次性分身，它们会助你在不能亲自动手的情况下杀敌。”

看着再度消散于眼前的“陈花顾”，温道缘沉默了片刻。窃面温道缘对本体所说所做的一切，同样是他对自己的鞭策与警醒。

恍惚间，温道缘的记忆回到了神州国的天地秘境。

天蓝色的光辉浮现于眼前。

“……陈花顾。”

他的倒影，曾映照在那汪令人沉醉的水仙池中；他的声音，曾与温道缘共同操纵天下群魔乱世；他的身体，曾一次次走出镜面来到温道缘身前。

直到……天劫落下。

为了实现“自己的理想”，那个“理想中的自己”将全部本源之力都注入了温道缘体内——以献祭自我为代价，让另一个自我升的更高。

这才让温道缘在正魔两道与两重天穹的围剿下，博得一线生机。

二人本就是一体。

那场最后的『献祭』……令他们永不分离。

直到此刻，韩星恋分身中的温道缘仍能感觉到青月之上的某种召唤。他依然会想起梦中的小山村，以及山顶的石制墓碑。

墓碑上，没有记载姓名，也没有生卒年月。

只有一面光滑至极的青色圆镜。

每当温道缘坐在石碑前，都能看到他的倒影。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，镜中的陈花顾就会活过来，与往常一样与他交流。

……但他却忘记了那个『条件』是什么。

也许，是开启末日之门、将黄金之城的一切生命付之一炬？

恍惚间，韩星恋的眼中燃起了一团青色的火焰。

宁曦城的计划，绝对不容有失！

他已经玩够了勇者与魔王的游戏。

这一次，任何敢于阻挡他道路的敌人，都会被温道缘以雷霆手段彻底铲除——直至那轮青月永远悬于高空，直到陈花顾以物质形态重新降临现实。

韩星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，轻轻抬起了右手。

“既然你我本为一体，我又怎么会猜不透自己的小心思呢？成为窃面是何感觉，就让我也亲身体验一番吧——！”

在韩星恋纤细的无名指上，一枚缠绕着青色萌芽的戒指骤然亮起。

记忆是意志的一部分。

韩星恋命令韩晨，用戒指回收了“韩天赐”的意志。此举正是为了实验这枚戒指形状的法器，能否剥离并储存窃面的意志。

答案显而易见——

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