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很重吗?”“不重吧。”听到这话,顾锦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。嘴唇的小动作被杨初厌尽收眼底,悄咪咪的把脑袋凑到顾锦脸旁,故意似的在她耳边低声说句:“我不想让你很累。”天边的红晕爬上顾锦的脸颊,全身血液像开水沸腾般来回翻涌着。手背覆在杨初厌额头上,顾锦也干脆不躲了,直接“迎难而上”让二人双目相对。“发烧了吗?”杨初厌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落,轻手把自己额头上的手拽下来,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。“没有。”察觉到身边人心情不对,顾锦揽过杨初厌肩膀,强行入怀。头放在杨初厌的肩膀上,发丝蹭着杨初厌耳垂,脖颈上的碎发惹人痒痒的。两个人就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,直到上了车才松开。告诉完司机地址后,顾锦也没闲着。两个人都坐在后排,杨初厌累的精疲力尽,靠在顾锦肩上阖着眼歇着了,顾锦也不吵她,就摆弄着她的右手,仔细端详着手掌中心的那颗痣。好几次,杨初厌痒得想收回手,却被顾锦握的死死的。几次尝试无果,杨初厌也不白费力了。见杨初厌不做无谓的挣扎后,顾锦更大胆了起来。十几分钟的路程,顾锦一会在杨初厌手心的痣中间画圈圈,一会又盯着杨初厌睫毛看。乃至于到最后下车时,司机提醒了两遍顾锦才听到。“顾锦,我们到了吗?”杨初厌声音懒洋洋,有气无力的。“到啦,走了。”顾锦扯了扯旁边人的胳膊,试图让杨初厌清醒点。杨初厌面对顾锦的拉扯,明显在装睡。她睁开眼睛一小条缝,看着顾锦不好意思的冲司机师傅笑下,又把自己打横抱起,这才得逞的笑笑。明明杨初厌也是女生,但顾锦觉得每次抱杨初厌,都有种异样的感觉……总是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,羞红着脸抱着杨初厌到了家门口。“到门口了,还在装睡吗?”被识破的杨初厌,语气有些恼羞成怒:“你知道我装睡,为什么还抱我?”顾锦松开手,杨初厌从怀里跳了下来。她转转手腕,笑笑转头说:“我想掂量掂量你到底重不重。”杨初厌吞了吞口水,揉揉鼻子,半推搡着让顾锦敲门。挺稀奇的,短短一周杨初厌自己都记不清被顾锦公主抱几回了。“外婆!”老人家门口打扫的很干净,铁门有些掉漆,高高的门挡住了外面的视野。老人听力不好,顾锦又连着敲了三下。里面才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老人大喘着气咳了几声,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:“谁啊?”“外婆,是我,顾锦。”下一秒,门闩“吧嗒”一声从里面打开,走出来一位老人。老人佝偻着背,手拿着拐棍,一瘸一拐的走到杨初厌和顾锦面前。头上覆盖着细细银丝,脸上布满皱纹,松垮老态的眼皮在用力张开,努力想看清站在她眼前的两个人。“外婆。”少女们长得越来越高,外婆的腰却越来越低。最后只能靠那拐棍支撑着她的行动。“外婆好。”老人抬起脸,笑着点点头。老人拉过杨初厌和顾锦的手左摸摸右看看,粗糙的皮肤如干燥的白纸,划拉着皮肤。“真好,真好……都长这么大了。”顾锦很久没有再见外婆了,毕竟从湖杭街到塘春街路程耗费半个小时。学业紧,来回就要一个小时。粗略算算,已经三年没见过了。杨初厌侧过头,清晰地看见顾锦眼里含着泪。“这姑娘是……”如预想一样,果然已经忘了。“外婆,她是杨初厌。”听到话的瞬间,老人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。握着拐棍的手突然卸了力。拐棍摔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没有了支撑物,老人身子摇摇晃晃的向杨初厌倒去。反应及时,杨初厌瞳孔放大的急忙扶住老人。“您慢点。”老人努力站直身,手颤抖的抚上杨初厌的脸颊,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着,“真、好。”顾锦没明白外婆为什么见到杨初厌反应这么大,胳膊在外婆身后围成个圈无形的护着。调整好情绪,外婆用手背擦干了眼泪,苦笑着让顾锦和杨初厌进屋。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凉席被空调风吹的冰冰凉凉,外婆给她们一人倒了杯茶水,坐在单独的小椅子上,手里拿着竹制大扇子,扇叶上还有杨初厌和顾锦小时候贪玩拿水彩笔画的画。画仍然在,只是颜色淡了。“外婆,你怎么还留着这扇子?”老人听闻,笑笑低头没回答。“怎么突然来看我啊,这都多少年没来了。”语气中少见的责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