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锦绣苑,碧兰便立时关上了房门,“小姐,夫人这是何意?还真要您去替二郎君应酬吗?哪有这样的道理?!”
沈玉薇看着白芷打开的盒子,淡声道:“并非是要我去应酬,不过是想让我去给他做陪衬罢了。”
碧兰眉头一皱,“您是说?”
沈玉薇拿起匣子里闪着迷离光泽的玛瑙梳,冷笑道:“谢流峥能来邀请顾昀成去李府,无非是得了谢老夫人的吩咐。王氏怕是也想到了这点,盘算着让我跟着,好让李太傅知晓,我救过谢老夫人,到时候,李太傅怎么也得对顾昀川另眼相待。”
碧兰惊愕,“夫人也不怕坏了您的名声吗?”
沈玉薇低笑,在王氏眼里,她不过一只随意碾死的蝼蚁,何需在意这些?
将玛瑙梳丢进匣子里。
“当啷!”
白芷立马心疼地拿起那梳子看了又看,“小姐,您仔细些呀!这可都是您的嫁妆啊!”
说着,又将匣子抱起来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奴婢得赶紧把这些也送去给方叔藏起来!”
沈玉薇见她这副守财奴的模样,又是好笑又是心疼。
从前在沈家,这丫头也是铜板掉在地上都不稀罕捡的,如今为着这么些东西,都快钻钱眼里去了。
转过身来,看到桌上还摊放的册子,问道:“库房那边如何了?”
白芷立时压低声音道:“运出去一大半了,还有些不打紧的,挡挡样子。”
“嗯。”
沈玉薇点头,指尖戳在其中一个账簿上,问道:“张侍郎那边打点好了?”
“嗯,张侍郎如今只怕恨咱们侯府恨得牙都要咬碎了,已经放出话来,二郎君要坐上工部侍郎的位置,独他这头,没有三万两,不能成。”
官员选定考核,多由吏部主持。
顾昀川要以工部侍郎的官位为踏脚板,拿下侯府的世子之位,不打通整个吏部是不行的。
“三万两怎么够呢?”
沈玉薇弯唇,“我那婆母,这三年可是用了我几十万两,总得让她全吐出来才对啊!”
她转过身,道:“那么,就从明日开始,放饵吧!”
顾昀成回京迫在眉睫,那么,她的棋局,要开始真正地亮出杀招了。
……
回春堂。
无风跪在地上,额角冷汗淋漓:“属下该死!请主上责罚!”
软榻边,一身粗布长衫的裴容衍手里拿着一本书,神色淡淡地看着窗外院子角落一株盛开的红梅,几个卖药的货郎背着近人高的草篓从后院离开。
“主上,谢流峥已然加派了人严查各处,最近只怕不能再轻举妄动。”无风顿了下,愈发小心地开口:“太后娘娘前日来信,说是想念孙儿要紧,您看……是不是该回宫了?”
裴容衍咳了两声,却问:“你说她,是被谢流峥抱走的?”
无风一顿,点了点头,“是。”
裴容衍若有所思地将书抵在下巴出,片刻后,轻笑一声,“这女人,还真有意思。怎么能入了谢流峥的眼?”
无风不敢出声,主上这副模样,分明是怒极了。
然后见他伸手点了点,“那几个药农,派人盯着,看他们那药篓里背的东西,藏去哪儿了。”
无风一惊,抬头看去,这才发现,这几人落在雪地的脚印极深。
……
翌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