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段时日,到了插秧的时节。插秧可是队里的大事,所有人都要去,且按年龄分组,阿霜这回不能躲懒了。
一大早,她就随着众人赶到生产队里,领了秧苗,今天要把这些秧苗全插进地里,没做完不能回家吃饭。
她提着篮子,低着头往自己分到的田边赶,骆骆远远地跟了上来,四下无人时,骆骆伸手,从分到她手里的秧苗里拿过一小把。
虽不多,但篮子里的秧苗看着少了些,阿霜感觉到了慰藉。
她道了谢,骆骆笑了。
等把手里的秧苗都插进去了,阿霜累得腰酸背痛,她平时会练武,但也受不住一直弯着腰。
骆骆还在弯着腰干活,脸被斗笠遮住大半。
别看现在是春天,太阳却不小,阿霜决定等回了家,就让骆骆在自己的斗笠上也缝块布。
……
好不容易秧苗都插下去了,队里接到任务,又组织众人去山丘上运红土。
阿霜背着满满一筐红土,走在小道上,她低着头,颇有些垂头丧气。
她这几日都没空看书,她太累了,下了工,她最多撑着洗个澡,一沾床就睡过去了。
她离那些风花雪月已经很远很远了。
难道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?
骆骆跟在她身后,明明他自己也走得歪歪扭扭,却伸出手替阿霜提着筐把手。
他已经习惯了做这些事情,阿霜很少做,自然受不了。
阿霜感觉背上的东西轻了些。
等将背上的一筐红土运到山下,阿霜才有空去查看骆骆的情况。
骆骆的手上已经勒出了红痕,阿霜捧着他的手,有些心疼,她将随身带的药膏拿出来,给他擦了一点。
而后,她将自己在山上采的野莓递给他,野莓用叶子包着,骆骆伸手接过,两人手指交错,一瞬间,骆骆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。
“快走吧,还有几趟呢。”阿霜继续往山上走去。
等又运完两趟,太阳正是最烈的时候,阿霜打算休息一下,等太阳小些再继续。
她找了一处树荫坐下,骆骆随后也在她的身边坐下,坐着坐着,阿霜泛起困意,她十分自然地靠在骆骆肩上。
骆骆绷紧了身子,过了一会儿,他抬起手,替阿霜挡着太阳。
骆骆心想,他愿意一辈子这样。
……
一个月后,最忙的时间过去,大家都清闲了不少,阿霜总算不用再出工了。
听队长说,县里的戏班也快来了,即使演的是那老几样的样板戏,阿霜仍对此颇有些期待。
戏班来的那天,阿霜早早随着人群在村口等待。
等鞭炮响完,留下一地红色的碎纸,戏班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。
为了迎接这个戏班,队长特地雇了马车,只是这马车没有轿厢,阿霜看见几口大箱子摆在上面,旁边围坐着几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