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镇上有个叫阿强的混混,这人从小就不是个善茬。小时候偷鸡摸狗,长大了更是横行霸道,镇上的人见了他都躲着走。阿强长得高大魁实,一脸横肉,左脸颊上还有一道疤,据说是年轻时跟人抢地盘留下的。他那双眼睛看人总是带着三分凶光,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你一口。
阿强没什么正经工作,整天在镇上晃荡,收点保护费,帮人“平事”赚点黑心钱。他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镇东头老周开的小面馆。老周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,为人本分,做的牛肉面真是一绝,汤头醇厚,牛肉炖得软烂入味,面条都是每天现拉的。小店虽然不大,但生意一直不错。
可自打阿强盯上这家店后,老周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。阿强几乎天天来,每次吃完嘴一抹就走人,从不付钱。老周要是敢提一句,阿强就把眼睛一瞪:“咋地?老子吃你面是给你面子!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这店开不成?”
这天下午,阿强又带着两个跟班晃进了面馆。正是饭点,店里坐满了人,一见他们进来,热闹的谈话声顿时小了不少。
“老周,来三碗牛肉面,多加肉啊!”阿强喊道,一屁股坐在门口那张桌子旁,把脚架在对面椅子上。
老周正在厨房忙活,听到声音手一抖,勺子差点掉锅里。他媳妇小声说:“又是那个瘟神,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。”
老周叹了口气,擦了擦手走出来,脸上堆着笑:“强哥来啦,面马上就好。”
阿强斜眼看着老周:“最近生意不错啊,我看你这店里天天满座。”
“托强哥的福,还过得去。”老周小心翼翼地说。
面端上来后,阿强和两个跟班呼噜呼噜吃得响,吃完把碗一推,就要走人。老周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了:“强哥,那个...面钱...”
阿强猛地转身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碗筷都震得跳了起来:“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?”
店里顿时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往这边看。
老周吓得后退两步,声音都发颤:“没、没什么,强哥您慢走。”
阿强却不依不饶,一把揪住老周的衣领:“老子告诉你,从今天起,不但吃饭不给钱,每月你还得交三千块保护费!听见没?”
“三、三千?”老周脸都白了,“我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啊...”
“那是你的事!”阿强猛地推开老周,“明天我来拿钱,要是没有,你这店就别想开了!”
说完扬长而去,留下老周呆呆地站在那儿,面如死灰。店里客人纷纷结账离开,没人敢多说一句话。
晚上打烊后,老周和媳妇盘点一天的收入,除去成本,净赚还不到二百。媳妇忍不住抹眼泪:“这么下去怎么办啊?阿强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老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眉头紧锁:“能怎么办?惹不起还躲不起吗?明天凑点钱给他吧,破财消灾。”
那晚老周翻来覆去睡不着,直到后半夜才迷糊过去。刚睡着,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
梦里他站在自家面馆门口,街上空无一人,雾蒙蒙的。忽然从雾里走出一个老头,穿着老式的灰色中山装,瘦高个,背有点驼,面容清癯,看上去很面熟却又想不起是谁。
“周老板,”老人开口了,声音沙哑却清晰,“你的事我知道了。”
老周一愣:“您老是?”
“我是以前住在镇西头的李老师,教过你小学语文的,记得吗?”老人说。
老周仔细一看,还真是李老师!李老师是镇上最有学问的人,一辈子教书育人,可惜十年前就去世了。老周心里发毛,这不做梦梦见死人了吗?
“李、李老师,您这是...”
“别怕,”李老师摆摆手,“我在地下都知道阿强那小子干的坏事。他不仅欺负你,还欺负好多老实人。老王头的水果摊被他砸过,小陈的理发店被他收保护费,连卖菜的张婆婆都被他抢过钱。”
老周点头:“是啊,镇上没人敢惹他。”
“但是现在有个机会治他,”李老师凑近些,声音压低,“明天阿强会去城南那个废弃的工厂找人讨债。那儿有段楼梯没有栏杆,你只要在下午三点整,到工厂西门外的老槐树下磕三个头,喊三声‘李老师借力’,剩下的就交给我。”
老周糊涂了:“这、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别问那么多,照做就是。”李老师的身影开始变淡,“记住,三点整,一秒不能差...”
话没说完,老人就消失在雾中。老周猛地惊醒,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。他坐在床上,心跳得厉害,梦里的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怎么了?做噩梦了?”媳妇被吵醒了。
老周把梦讲给她听,媳妇一听就摇头:“梦哪能当真?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。你还是想想怎么凑齐三千块钱给阿强吧。”
老周也觉得有道理,可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宁,那个梦太真实了。中午时分,他无意中听到两个客人聊天,说阿强下午要去城南废弃工厂找那个欠债不还的赌鬼刘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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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周心里咯噔一下,梦里的情节开始应验了。他犹豫再三,终于在下年两点半跟媳妇说出去办点事,骑上电动车就往城南赶。